协商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明确提出要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在各类协商中，基层协商民主实践最为丰富、最为生动，也最具创新和发展空间。上海市社区发展研究会根据市社联第九届（2015）“学会学术活动月”系列活动的要求，于11月20日组织召开“基层协商民主与社区党建”研讨会暨2015年学术年会。会议由研究会会长、市人大法工委副主任施凯主持，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徐中振首先向与会的各位理事和会员代表通报研究会2015年主要工作及2016年工作设想，研究会副会长、市政协文史委主任冯小敏作主旨发言，在交流发言环节，三位街道党工委书记就各自街道实践基层协商民主的主要做法作了介绍。研究会副会长马伊里、孙甘霖出席会议并作点评发言。研究会名誉会长林炳秋出席会议。

    冯小敏围绕基层协商民主的主题提出四个观点。第一，协商民主是对群众路线理论和实践的深化。2015年初中共中央印发《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简称《意见》），《意见》的出台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首先，中央强调群众路线实践教育活动要实现长效机制。习总书记提出，加强基层建设的核心是创新体制机制。我们对群众路线的理解不能简单化，不能是整改完成就算群众路线活动结束了。“群众路线”有着丰富的内容，重要的是如何深入理解和贯彻群众路线？总书记强调，在政治领域要实践群众路线就是要推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从这个意义上理解，群众路线就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帮群众办事。协商民主在政治意义上是要真正要体现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协商民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特有的优势。西方民主比较重视选举，西方民主在选举时候很有活力。但在选举结束以后其民主政治就进入了一个休眠期，广大人民参与的民主就没有了。中国民主是与西方民主不同的民主，中国民主不单单重视选举，还重视参与，重视广大人民群众如何实现有序的政治参与。

    第二，城乡社区协商民主提出了明确目标，并要与重大问题决策相联系。这次关于城乡社区协商民主，中央首先提出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就是到2020年基本形成协商主体广泛、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程序科学、制度健全、成效显著的城乡社区协商新局面。这是城乡社区协商民主的一个目标。《意见》强调所有涉及经济、社会发展，涉及广大群众切身利益等重大问题必须进行民主协商，协商民主要与决策联系在一起。我们要通过协商民主形成更大的共识，更好地推进社会治理，加强基层建设。这是对协商民主理论和实践上的深化。所以，学习和落实协商民主，对于贯彻市委“1+6”文件来说，是非常好的抓手，特别是在推进城乡社区协商民主是非常好的工具。

    第三，推进协商民主是提升自治水平的重要路径，是开展基层自治的重要抓手。推动基层自治有两个抓手，一是议题，二是项目。这两个抓手和协商民主都有密切关系。首先，议题的提出要让群众畅通表达渠道，这就要求干部深入群众，广泛征求意见。只有渠道畅通了，协商的议题才能出来。所以中央文件里规定了党组织在推进协商民主时要发挥领导核心作用，要把党的领导贯彻到协商的程序、环节以及各种议题中，最后由基层党组织提出议题，这是搞好社区自治的基础。另一个问题，如何将协商的议题变成协商项目，项目又如何落地？议题变成项目的过程是一个汇聚民智民愿的过程，项目的落实需要自治基金的支撑。而项目如何聚焦也需要通过协商来进行，通过大家的协商，把项目定下来，用基金把项目落下来。整个过程从形成议题，变成项目，落实项目都需要协商民主贯穿其中的。

    第四，应该思考围绕协商民主形成区域化党建的共治机制。基层党的组织是有中国特色的政治组织，在基层发挥党的领导核心作用是基本政治制度给予我们的保障。通过这些年的实践，基层党组织得到社会广泛认可，这是很好的基础。但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在原有共治基础上，推进城乡共治进入新的局面，即区域化党建如何实现长效机制？目前的共识是，协商民主是一个很好的载体和抓手，中央非常明确规定，经济社会发展以及重大民生问题都要经过协商。所以共治应以协商机制为工具，讨论哪些可以成为议题，议题形成后区域化党建围绕议题进行落实。

    第五，协商民主是社会治理的精细化，需要形成多元主体。十三五规划关于未来五年社会治理的主题是很明确的，即共建共享和精细化。精细化的要求在这几年不断强化，总书记去年强调要给群众提供精准有效地服务和管理。但目前看来，上海做的还不够，差距还很大。他指出社会治理的精细化光靠政府行政管理是不够的，社会治理的主体是多元的，精细化的主体也应该是多元主体的。他特别强调，社会治理精细化的实现要调动这十四个主体的积极性，而怎么调动多方积极性也是需要重新认识和实践的。

    关于培育社区治理的主体力量，徐中振指出，根据这次中央文件的精神，多元利益性主体的出现进一步催生街居体制的开放性，而这个开放性是对社会组织的开放性。梅陇三村“绿主妇”的例子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绿主妇”是自发形成的，一个具有社会性的社会组织进入街居体制，不仅成功地动员了社区的“绿主妇”参与公共事务的治理，还获得了诸多社会资源的资助，而且其他街道也在购买凌云街道的“绿主妇”项目。这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现在是各种基金都在给他支持，吸引了许多社会资源。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这是需要思考的，也希望通过不断的案例考察来探讨上海社区治理的新思路。

    在实践部门交流发言环节，三位街道的党工委书记就各自街道实践基层协商民主的主要做法做了发言报告。凌云街道党工委书记朱伟红发言的主题是“凝聚多元主体，释放共治效益——凌云街道梅陇三村积极探索党建领导下的基层协商民主模式”。她指出，近年来凌云街道党工委在强化基层党组织坚强领导核心的基础上，不断激发党建活力，将协商民主元素有序融入社区治理当中，逐步形成了以闵朱居民区“三会”制度为依托、以梅陇三村“绿主妇”议事会为代表的基层议事协商模式，为居民群众直接广泛参与社区公共事务治理畅通渠道，取得了初步成效。临汾街道党工委书记杨朝就区域化党建情况做了汇报。他指出，临汾街道从党建的资源入手，有组织有系统地部署社区建设各个方面。临汾街道区域化党建坚持“一委两会”、“一区两化”、“一中心两建设”这三大特点，凸显党建服务中心在基础服务、党群联动、资源整合方面的三大功能，实现了在联系服务的对象上从单纯的驻区单位党组织向所有区域内单位转变，在联系服务的纽带上从单一的联系会议向实体化走访服务转变，在联系服务的成效上从单位的服务凝聚向共建共享的转变。潍坊街道党工委书记樊政红以“民主协商聚焦小区顽症难点，居民自治打通百姓生命通道”为题介绍了潍坊新村街道运用协商民主的方式创建“美丽街道”的工作经验。一是党建引领，充分发挥党组织的领导核心作用，二是动员参与，充分发挥居民群众的主体作用，三是民主协商，制订楼道长效管理机制。

    在主旨发言和实践交流结束后，与会的研究会各位领导进行了点评发言。马伊里认为社会治理的难点在于“社会性脆弱”。社会性脆弱是指社会本身存在脆弱的表现，即社会无法自主运行，要依靠其他力量协助完成自我发展，这就是社会性脆弱。如果在治理主体中（政府、市场、社会），社会的角色是缺失的、脆弱的，那社会治理必然是要依靠他者的。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是不是过于相信了社会脆弱性，认为社会治理必须依靠政府才能实现。关于社会有没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我们还是欠缺思考的。如果在社会治理中政府总是反复出场或出场不当，那政府还是用管理替代治理，政府变成了“社会问题的抗生素”，抗生素的滥用反而降低了社会自己解决社会问题的免疫能力，导致社会治理失灵，而政府过多介入也增大了政府的救市心态，这样的逻辑导致社会治理的困境。所以，社会到底是否具有解决自身问题的能力，这需要反思。她认为社会是有应对问题的能力的，但目前这种能力却被政府忽略了。所以，谈社区治理问题时，破题的关键也在于此，即社区工作能否做好，关键在于能否用社会的方法解决社会的问题。其次，民主在监督功能之外还有自治功能，即解决社会自身问题的功能。民主的功能是可以拓展的，而不仅仅局限于监督功能，民主的功能还可以解决自身问题。以居委会为例，居委会应该协助政府工作，但并不是以行政的方式，而是应该以自治的方式开展居委会的工作，明确居委会工作的着力点在以自治的方法解决问题，这样也许就找到了民主治理可能的路径。

    关于协商民主，马伊里认为，第一，协商是有方法的。干部动员群众要依靠民主的方法，依靠协商解决共识的问题。好的干部不是让百姓离不开的干部，是能动员百姓自己解决问题的干部，是能激发社会动员机制的干部，这是一个好干部的标准。第二，协商的主体不是政府，是群众。政府要相信群众可以解决问题，政府的角色是帮助群众解决问题，而不是替代群众做事。这个理念类似社工的服务理念，是助人自助的理念，不是助人为乐的概念。政府的角色是帮助社会自立。第三，政府要在协商过程中，在扁平结构下形成影响力。政府的影响力不是依靠某个领导或者行政力量产生的，它应该是在扁平结构下，形成影响力。扁平结构不是说没有领导，是有领导的，但领导不是依靠科层结构来产生影响力的。所以如何摆脱科层结构带来的影响力，怎么在扁平结构中形成影响力，都需要思考。

    孙甘霖指出话题非常有价值，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这是一个理论与实践结合的话题，社区研究会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她的优势是可以将理论与实践很好地结合起来；第二，研究协商民主的价值在于廓清理论、指导实践，让我们在思想和方法上都跟上中央精神要求。第三，今天的研讨为理解“治理”做出了贡献。从基层实践的角度，运用民主协商的方式方法，讨论协商民主的运用，能为解决群众问题做出贡献。

    实践推进协商民主应注意三个问题：一是要不怕“繁”。因为协商过程比较漫长，这就要求政府不要怕繁，应该认识到协商是一个你来我往的协商过程。二是要不怕“慢”。协商过程往往从解决小事入手，解决的过程往往是漫长的和反复的，所以不能用过去的行政思维去看待问题，总是追求效率。三是要不怕“散”。协商解决的事情繁多，问题多以碎片化形态呈现，所以政府在参与协商的过程中应认识到问题小而杂是正常的，政府去协助解决这些问题是一个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只有从小事着手，才能走入百姓心中。

    以区域化党建推进协商民主，要有“三个注重”：第一，要注重引导。在民主协商的过程中，党的引领是不可或缺的，党不一定要介入具体事务，而是要通过协商引导实践的发展，这也是协商民主在中国的特色。第二，要注重过程。协商民主，是一个不断培育和引领的过程，是螺旋式上升的过程。第三，要注重效果。协商民主是一个好方法，政府通过协商民主的方法确实为老百姓解决了问题，一定能得到老百姓的认同和支持，相反，则会遭到抛弃和否定。所以，对政府来说，找到协商的好方法，就要认真负责做好协商、解决问题，给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施凯在主持会议时强调，协商民主是党的十八大推动民主建设提出的新要求。按照中央新的精神，协商民主作为决策的重要程序，要推广到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基层社会。上海要继续积极努力，推进基层治理创新，使协商民主成为解决社区问题、推进区社区党建的重要方式。（叶月萍）